后厨的蒸汽在玻璃窗上凝结成蜿蜒的痕迹，我握着滚烫的炒勺时，余光瞥见新来的实习主厨正弓着背擦拭烤箱。他额前的碎发被热浪卷起，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烟丝的包装——这画面让整日对着菜单发呆的我突然攥紧了手中的刀具。

"食材要趁热调味。"我推开他笨拙摆弄的烤架，指尖在他的手腕上擦过时传来一阵微凉，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牛油。他后退一步撞到调料架，丁香粉和辣椒面在空中炸开，细密地落在我们交错的领口。

调味的艺术

"你对辣的承受力如何？"我抄起装满青花椒的簸箕，在他头顶慢悠悠地晃动。他眨动睫毛的样子让厨房的灯光在眼底投出涟漪，我忽然想起冷藏室那盒搁了两天的椰奶——最适合用来浸泡涨发的干贝。

"痛觉和味觉本就相通。"我卷起袖管时露出手臂内侧的烫伤疤痕，他凑近观察的瞬间，我故意让滚油溅在大理石操作台上，腾起的白雾裹挟着咖喱粉直冲他的鼻腔。他呛咳着后退，后背撞进冷藏柜，冰镇的鹅肝盒划出清脆的碎裂声。

食材与欲望的交响曲

午夜的原料间总飘着鱼露的腥气。我蹲在保鲜柜前翻找松露时，肩膀突然被什么东西箍住——他不知何时褪去了白大褂，衬衫口袋里的打火机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。"你知道怎么用这个吗？"他摩挲着我的耳垂，指尖擦过颈侧的痣。

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，将打火机塞进他掌心："试试看能不能点燃这盒比利时巧克力。"蒸汽烤箱的红灯在我们交叠的影子上投下跳动的光斑，巧克力融化的声音与某种湿润的声响混在一起，像极了窗外淅沥的雨。

保鲜膜下的秘密

更衣室的挂钩上还吊着半湿的围裙，口袋里的计时器滴滴作响。我们蜷缩在冷藏保鲜柜顶，头顶的卤素灯管投下刺眼的白光，却照不透身下叠着三层保鲜膜的纸箱。他突然从口袋掏出早上捡到的丁香豆荚，在我耳边碾碎。

"这味道让你想起什么？"他问。我闭上眼，想起凌晨三点送来的整片带子鱼，鳞片在冰块上泛着银光，就像他额角那道浅浅的疤痕。这时楼道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，我们慌乱中撞翻了身下的纸箱——里面装着的不是备用食材，而是前晚没拆封的婚庆蛋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