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朝诡事录之西行:血色风沙下的禁忌之恋
李远牵着疲惫的骆驼,喉间干得冒烟。戈壁滩的风裹着细沙,像无数把刀子刮过面颊。他掀开斗笠时,远处篝火跃动的光忽然刺痛了眼——那是个独行的女子,月光在她腰间铜铃铛上流转,暗红的长发随着火焰摇晃,像一簇永不熄灭的狐火。

"喂水。"她开口时舌尖还噙着沙粒的味道。
他愣在原地。这西北道上,独行的女子要么是逃难的,要么便是...他摸了摸怀中那卷泛黄的经轴,那是他从长安城偷出来的。那些字迹歪歪扭扭,却让他想起半年前在大慈恩寺撞见的幻术,白骨堆里忽然站起个披着袈裟的女子,手里攥着半截残破的罗裙。
篝火旁的酒壶在风里打转。那女子解开领口最上面的三颗骨扣,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。篝火的影子在她脖颈游走,恍惚间倒像是条青蛇在蜕皮。李远盯着那抹雪白,喉结滚动了两下,喉间干渴得发疼。
二
"我叫阿蛮。"
她仰头灌下半壶酒,酒液顺着嘴角流进领口的褶皱里。篝火把她的影子投在沙丘上,那轮廓忽然变得模糊,轮廓线开始扭扭曲曲地游走。李远攥紧了手中的木瓢,指节泛白——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幻象,敦煌城外的沙丘里埋着前朝公主的骨骸,那些魂魄总爱附在夜行人的影子上。
"你是从长安来的?"阿蛮歪着头,铜铃铛叮当作响。
他说不出话。篝火忽然剧烈晃动,不是风在作怪——那姑娘的影子正在沙地上爬行,像是无数条青灰色的蛇纠结成团。他摸向腰间短刀,刀鞘却突然变得黏腻,像是沾了什么腥甜的汁液。
"别动。"阿蛮忽然笑起来,"你的刀鞘上沾着长安城的雨水。"
三
沙丘后藏着座残破的佛窟。阿蛮推开门时,月光忽然凝滞了片刻。李远这才发现她腰间悬着的铃铛不是普通的饰品,那些青铜铃铛上刻着古怪的符文,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。
佛窟深处传来低沉的吟唱。阿蛮突然转身,月光顺着她衣襟的裂口钻进去,忽然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——她的腰腹上缠着一圈鳞片,暗红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血光。李远的后背沁出冷汗,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怪物,那些沙魇总爱幻化成绝色女子,用狐媚之术迷惑过路的商旅。
但阿蛮突然跪倒,额头顶在冰冷的佛窟地面上。她的发丝缠在青铜铃铛上,铃声忽然变得尖锐刺耳,像是无数把刀子在刮擦玻璃。李远听见头顶的沙层簌簌作响,那些暗红色的沙粒在月光下忽然变得粘稠,像是融化的血浆。
四
"他们又来了。"
阿蛮从怀中摸出块血红色的丝帕,上面绣着只展翅的凤凰。她把丝帕贴在胸口,那暗红色的鳞片忽然收缩回去。李远这才看清她的胸口——那里有个血口,正不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。他下意识要去掏水壶,手却被她死死抓住。
"不能碰。"阿蛮的声音变得沙哑,"他们是来讨债的。"
佛窟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。阿蛮突然拉住他的手腕,力道大得让李远骨头生疼。她贴着他耳边说:"跟着我走,记住我说的每个字。"
他们钻进佛窟后墙的暗道时,李远听见头顶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。那些暗红色的沙粒忽然凝成巨大的手掌,指甲缝里淌着粘稠的血浆。阿蛮的青铜铃铛突然炸开刺耳的声响,那些沙掌顿了顿,像是被钉子钉在墙上。
五
暗道尽头挂着幅残破的壁画。阿蛮指着壁画上半跪的女子说:"她就是当年被沙魇缠住的公主。"壁画上的女子正要把匕首刺进胸口,李远这才认出那姿势——正是长安城幻术师们用来封印恶鬼的自残之法。
阿蛮突然抓住他的手贴在壁画上。他说不清那是幻觉还是真实,他分明看见壁画里的公主正透过他们的手掌看自己,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绝望的火。阿蛮的青铜铃铛突然碎裂,暗红色的血浆顺着裂纹渗出来,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"你得帮我。"
她把那块血红色的丝帕塞进他怀里,手指擦过他胸口时带着灼人的温度。佛窟外传来震天动地的撞击声,那些暗红色的沙粒正把整座山丘都啃碎。阿蛮突然笑了,她的笑容比月光还冷:"你偷的那卷经轴,可有最后半页?"
李远摸到怀里那卷经轴时,指头还沾着她胸口渗出的血。篝火在沙丘上跳动,阿蛮的影子突然变得模糊不清。他忽然想起长安城幻术师说过的话——有些妖物最怕的就是凡人心中最深的执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