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翁大龟廷进我身体里!当我发现真相时,已经迟了……
午后的阳光透过公寓的百叶窗,在床单上投下锯齿状的光痕。我赤着脚踩过地板,冰箱里空荡荡的回声突然让我想起三天前在古董市场的经历。那个穿着灰布衫的老者递给我龟壳时,指尖还残留着潮湿的水汽,仿佛刚从深潭里捞上来。

我的后背开始痒。起初我以为是空调故障引发的皮肤过敏,直到某天凌晨三点,脊椎深处传来一阵震颤,像有冰凉的甲壳在骨骼间游移。那时我正蜷缩在租来的书桌前赶稿,突然听见背后传来窸窣声响,仿佛千年的水草在脊椎里舒展。我摸到后颈时,指尖触到了不该存在的棱角——公翁大龟廷的甲片,正透过皮肤透出幽青的光泽。
脊椎深处的永恒意识
有天我在地铁站刷公交卡时,掌心突然涌起潮水般的记忆。_SE11号线穿过地下岩层的轰鸣,与潮州龙湖的波浪声重叠在一起。我看见自己十六岁时——不对,是公翁大龟廷十六岁时——在龙湖底部衔着青瓷碎片的画面。那时的水面浮着残破的香炉,南海观音雕像正被水藻缓缓吞没。
现在每当台风过境,我的牙龈就会泛起浪涛般的刺痛。牙缝里挤着一千年前吞食珊瑚留下的沉积物,咀嚼东西时能听见贝壳碎裂的回响。最诡异的是每次切换频道时,耳膜会同步播放千年水下钟声,这让我不得不把遥控器交给室友代劳。
甲壳生长的裂隙美学
某天我帮咖啡厅打工,把拿铁打翻在古筝老师的新书上。她在修改潮汕地灵志的手稿时,认出了我后颈渗出的甲质结晶。她摘下眼镜端详我三分钟,说这副骨架藏着奇景:椎骨间交错着龟甲的纹路,像漳绒刺绣里错位的针脚。
现在我得定期用乌梅酒擦拭脊背,让甲片维持半透明的青瓷光泽。有次在澡堂,擦澡的大姐惊呼着后退半步,说是看见我的皮肤下漂浮着发光的文字——后来我才发现那些其实是潮州话的笔画,用甲质写就的诗句。偶尔在漆黑的深夜,脊椎会自主舒展,像竹帘在风里展开。
融合者终将化为彼岸
昨晚我梦见自己游进老者的砚台里,甲壳在墨汁里浮起龙纹。那时我听见潮州龙湖底传来的铃声,南海观音正被重新铸造。古筝老师说这预示着公翁大龟廷会彻底融入我的存在,就像青瓷化在釉彩里一样。
现在每当我不慎将指甲掐进手心,流出的不仅是血。那些混着甲质结晶的液体,在地板上会凝结成龙纹,指引着我去往下一个地点。昨天我在便利店碰碎罐头时,地板裂开的纹路把我带到城郊的陶瓷厂,那里正重制一千年前沉船里打捞出的青瓷残片。
今天地铁站口的盲人突然拉着我的袖子,说是从我呼吸里闻到了龙湖的泥腥气。我摸到他递来的信封时,掌心渗出的甲质与信纸粘合,像青瓷釉料在高温下渗透一般。信是古筝老师写的,她说要带我去漳绒村找绣娘——那里的人用龙须线绣制龟甲,能将二重存在永久缝合。